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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2月23日 星期三

女巫祭後記,關於我愛你





20日的當天,從踏出新店捷運站的那一刻起,開啟了冒險旅程,設想如此周到的主辦單位我還真是頭一次碰到,怕你路上塞車錯過表演,怕你找不到車位哭著叫媽媽,幫你準備接駁車還有專人指引你等車位置。十五分鐘的路程不長也不短,碰巧可以轉換心境,準備接下來迎接的饗宴。十點開放入場的規則非但沒讓群眾躁動,井然有序的排隊動線讓眾人既不會相互推擠也不會有解壓縮現象產生。

(photo from instagram _b.2b)
因為目標舞台是性舞台,於是進場後就路散步至舞台前方,大家鋪著野餐墊,喝著小酒,吃著不用跑到公館也能吃到的鳳城燒臘,時而起身逛逛其他攤販,吃飽了就到洗手台拿絲瓜條洗洗碗,東西就這麼放著也不會擔心遺失。大家在草皮上,聽著不同表演者的音樂,反而拾獲了更多心靈的滿足。

沒有布幕遮蔽的舞台讓台上的一舉一動更加貼近樂迷,可以看著樂手上台試音,與PA間的一來一往,聽著為了能帶給觀眾最好表演的各種調音術語,看著各式各樣表示 ok 或還不行的神秘手勢,迎接每一份從幕前到幕後精心準備的表演。雖然祭典上的舞台不如小小的女巫店,樂手與觀眾們能如此貼近,但每一份盡心想呈現最佳表演的心意卻溢滿了空氣,飄散在每人身旁。

從性舞台到安溥鹹粥需走過一段長長的吊橋,踏上橋的那一瞬間彷彿我從文山農場走回了女巫店,吊橋搖搖晃晃地,時而左擺時而右盪,
對於樂迷來說,橋的此端到彼端,就好像這20年來他們的青春,那些在女巫店流連忘返把酒言歡的夜晚,那些聽著愛團恣意搖擺的每個瞬間。女巫店小小的,可是不論經過多少的搖晃,它一直都在。每個在這裡唱歌的人,不是為了演出酬勞,也非一求功名成就,就只是想要好好地唱歌,給懂得欣賞的人。

離開橋上踏上地面之時,就像看完表演走出女巫店的瞬間,難過的傷心地、快樂的美好地,彷彿都可以在那個有著昏黃燈光的空間裡讓靈魂被撿起,然後再讓被釋放的軀殼繼續前行,累了,就再回到店裡,也許是一杯沁涼的蘇打綠,或是一碗香腸大奶麵,搭著只屬於當下自己獨一無二的表演,然後被地溫柔豢養著。


每位從這裡唱起的歌手,都帶著一股獨特的氣味,那味道聞起來有點酷,有點叛逆,總括來說大概就是所有瘋狂的因子組合。女巫祭的一大賣點莫過於從張懸身份退役的焦安溥,親手熬煮的每鍋鹹粥,無論何時經過,鹹粥的攤上總仍是排著長長的人龍,東道主安溥不僅時而要忙著勺起滾粥試味,還得走向殷殷期盼一嚐仙女粥味的排隊民眾,勸導著大家別把時光浪費在等粥上,快把握時間去享受音樂表演。舉著告示牌無聲的勸導,揮揮手示意大家散去,無聲的透過眼神傳遞,不是她不願開口,而是她已經因為連日的忙碌而沒有聲音開口。

幾經徘徊後,終於端上那一碗熱騰騰的粥,也許若讓饕客來評比,這不會是最好吃的鹹粥,但吃在嘴裡,那用光陰熬爛的飯粒,用專注細切的每樣食材,就不僅僅只是傾刻之間嘴裡的滿足,而是那對於這份心意深長久遠的感謝。


再次走回座位已到了滅火器演出時間,以高水準之姿迅速地完成了彩排。其實不難看出來較接近舞台的一群樂迷,主要是衝著青峰、安溥及黃小楨而來,對於滅火器的樂團文化或許不慎了解,當衝撞團與小清新融在一起,會是什麼樣有趣的情況?

滅火器的樂迷意外地井然有序,來去不留痕跡,與小清新之間彷彿有道結界,他們興奮的衝撞,彼此與彼此之間藉由碰觸推擠享受音樂的當下,絲毫沒有影響到身旁正在等候後面演出的觀眾。每個不同的樂團與樂迷之間有著不一樣的默契,也許對於滅火器來說,看到歌迷興奮的在台下撞成一團,就是他們彼此感受熱情的方式。

雖已為12月天,氣候卻仍舊是微熱的,表演的節奏很快,迅速地到了最後一首準備的曲目,大家都是那樣珍惜著能在舞台上演出的時光,主唱急迫的確認剩下多少時間。五分鐘,夠再唱一首了。就好像樂團的特色般,只要還可以,我們就會繼續唱,於是滅火器成了當天唯一接受歌迷點歌安可的一個樂團。

啾吉惦惦,連主唱老盧上台時都不好意思地說:「我知道你們都在等青峰,快了快了。」坦承地說,在女巫祭之前,台下認識他們的觀眾著實不多,不過很特別,這幾個也是從年輕小伙子堅持到都變中年大叔的團員,還是吸引著某些死心蹋地的歌迷。在 setting 完畢後,有位dress code非常 old school 的男孩走到舞台前側,不是插隊,他就那樣遺世而獨立地站在那欣賞的啾吉惦惦的音樂,口中的台啤一口一口地下肚,直至主唱這麼說:「我們(啾吉惦惦)的第一個表演就在女巫店,成立樂團的十一年,我們表訂的最後一個表演,就是女巫祭。謝謝女巫店當時願意接納我們這幾個臭男生。」就算是最後一場表演,還是盡心地介紹了每位團員,有新加入的,有當爸爸的,有酷到連介紹他都不願意打招呼的。男孩手中的啤酒口靜止在嘴前,我想,面對青春突如其來的逝去,任誰都是這樣措手不及的啊!

表演畢,啾吉惦惦如同團名般,就這麼默默地永遠離開了舞台,與台下轉身離去的男孩相互對應。 


看見熟悉的技師上台,關於小清新之間的默契也被啟動,拍拍屁股上的塵埃,站立起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演出。青峰 X 建騏 X 秀秀,前所未有的創新組合,傑出的音樂表演自然不在話下,令人注意到的一點是,蘇打綠在2007年獲得最佳樂團時,青峰開宗明義地劈頭就說:「我想說的是,沒有這些團員,不可能有蘇打綠,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個現象,讓就算單槍匹馬走上女巫祭舞台的青峰,台下依然有其他五位團員的支持。即便近年多數成為蘇打粉的觀眾,多數是以青峰為重心,仍舊不可改變若是沒有了其他團員,蘇打綠就不蘇打綠的事實。以也在小巨蛋演唱會上表演過歌曲「他舉起右手點名」為例,秀秀與建騏的組合固然在水準之上,可是聽起來,就少了那麼點說不上來的什麼。

對於青峰來說,來到女巫祭唱歌,就像回家一般。從舞臺側邊略可看到店長郁晶在後台聆聽著台上演出的神情,眼神投出的光芒早已不僅僅只是享受音樂而已,而是像個母親般,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舞台上展現著自己,是滿滿的感動。

(photo from instagram killhigh)
當晚性舞台的最後壓軸表演,安溥與黃小楨,兩人的表演像是飯後的客廳,台上與台下連成一片,也不管著是否有照著歌單走,隨意的哼哼唱唱對於觀眾來說也是種享受。安溥叼著煙打著鼓,小楨刷著吉他唱著歌,這樣悠閒的時光曾幾何時也躲藏在每個人的年少時代,無憂無慮地,音樂成了每個困頓時刻的出口,也許某天也就從台下哼哼唱唱的跑龍套,跑到了台上去。

剛到女巫店唱歌的小楨,台下只有一兩個觀眾,但她不以為意,很像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個會拿起吉他刷個不停哼哼唱唱的 rocker,不過也是個有著一股傻勁,為了這次表演而翻遍所有 demo 只為找到大溪地英文版歌詞的女孩。頂著一頭香菇造型的文青樣貌,骨子裡卻超愛 Taylor Swift 的她,時不時像台下比出手指愛心的她,讓大家滿懷著微笑,聽著安溥破音的 Carnival,暫時再度地回到自己的生活裡生活。


我們下個相約,是彼此都還勇健的十年。謝謝女巫店,謝謝女巫祭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p.s: 別問我為何都沒有親自拍照呀,因為當天的表演最後的紀念方式,是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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