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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9月20日 星期日

Legend Lin Dance Theatre

(photo from http://ppt.cc/EsZUH )


「當所有東西都回到你的內心,才能感受到那股力量。」
                                                      ——《行者The Wallkers, 2015》

初次見面   請多指教

對舞,我是門外漢,可是我卻在林麗珍老師的舞碼中看到了對大自然,以及生命的尊重與誠懇。在舞蹈教室打工已一年多餘,每週上班都能看見一位位小朋友身著舞衣腳踩舞鞋,抓著把竿起舞著,剛到職時曾經問過他們,練舞這麼辛苦,你們練到腳上都是傷,為什麼還堅持著每個禮拜都要來跳舞?我永遠也忘不了他們望著我,然後淡淡的說:「你不懂啦!」當時我還真的是不懂,直到我在上班空擋,去看了他們排舞。透明教室外,我站在那,原先只想看個幾分鐘就好,卻被他們的肢體語言深深著迷而無法離開視線,第一次看到如此整齊劃一的排舞,那股震撼不言而喻。每個舞者可以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時間非常短暫,跟運動員一樣,有時候不是你不能跳,而是永遠有比你更年輕的人可以跳。這群年輕的舞者,舞動身體時流動的能量,穿越了教室直搗我的心房,意料之外流下的眼淚,彷彿成了當時問題的解答。

採訪當天,是我第一次看在林麗珍老師,她的個子小小的,給人一種相當溫和的感覺,一如既往的一襲黑長袍,搭上紅藍交錯的圍巾,步伐輕緩地走進國家戲劇院,前後不到三分鐘,我竟又默默地流下了淚,老師肩上扛著對於舞蹈的熱忱,對土地的敬畏,用生命歲月交織出一步步的舞作,「空緩」這個美學,不僅是在老師的作品當中呈現,而是她終其一生追求與實踐的目標。《紅樓夢》裡寫到:「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對於老師來說,就是這般的吧,不將自己的作品視為多偉大的創作,反而更加期盼自己能回饋給腳下所踏的土地些什麼,就連《花神祭》這享譽國際的舞作,對於整個浩瀚的宇宙來說,也都不如一粒塵埃的重。

藝術行者    美學哲學

談起無垢這廿年,一路走來是辛苦的,但就算辛苦,讓老師殷切感動的,是仍有許多舞者願意前仆後繼地加入劇場這個大家庭,在那個空間裡,感受到自己的一屏一息,與空氣相互流轉著,好似存在那個空間,又好似已超脫靈魂,然而這份只有自己感受的到的寂寞,反而讓每個舞者的生命靈動飛舞了起來,因為在跳舞的當下,他們感受到的,是最原始的自己。逢週年再次起舞的表演也亦如此,林麗珍希望無垢,不是汲汲營營象地向外向前追尋,而是靜好地聆聽內在的聲音,回到初心。

《花神祭》舞碼「冬枯」中的片片紙花,每片皆由手工製作。

2000年首登舞台的《花神祭》,就算跳了十五個年頭,在2015年仍有嶄新的風貌,以四季劃分地幕次,不同時節的更迭象徵了生命萬物「生、長、收、藏」的不滅循環。〈春芽〉以舞者四肢的交融,柔美呈現花朵綻放,傳達自然生命的開始;〈夏影〉借百獸的野性表達慾望;〈秋折〉將蕭瑟的彩幔蜷曲於身,用沉緩且惆悵的步伐描繪人生的轉折;〈冬枯〉象徵生命將至,悠長的洞簫與急促的枇杷,對比出生命終點最後一絲的氣力。冬靈披覆片片白雪,古靈再現,象徵大地回春。春時的花開,冬時的落雪,而落雪又好似花瓣凋落,「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的概念,象徵生命的生生不息。

有人形容老師的肢體美學極傳統也及前衛, 她認為一切其實並不是刻意經營出來的一種表徵,而是當所有東西都到位時,自然而然營造出的一種氛圍,讓人感受到,對!就是這樣的渾然天成。無垢的一大特色,以西方古典芭蕾為基礎,卻不流於形式,老師認為芭蕾再好看,終究是西方人跳的舞,那不具有台灣本土的韻味,台灣的庶民文化,要像是稻穗,頭低低的,是一種沉著,是一種對這塊蘊育萬物的台灣土地的謙卑。因為從本土出發,無論是舞步的編排設計,亦到道具服裝,都能看見本土的特色。如花神祭的冬靈手持的竹劍,便來自竹山,一截截的紋理,像不斷攀升的生命,堅韌不易摧且帶有寓意;「大弦嘈嘈如急雨,小絃切切如私語」的琵琶,不同節奏中是時空的轉換。

亦詩亦舞    回歸內心

當開始懂得一切萬物的生命狀態,從心出發去感受存在空間的一切,才有辦法匯集所有的能量,在細嚼後吞吐出一縷藝術的青煙。林麗珍老師說:「其實舞蹈很像詩,意思不重要,而是給你的觸動比較重要。」藝術最美的地方在於,創作者於創作時賦予作品一種意義,而觀者卻能因為本身社會經歷生活體驗的不同,而對作品有不同面向的詮釋,每一種詮釋都那樣的獨一無二,因為觀者將自己的心投射於作品裡,才能感受到其中能觸動靈魂深處的鼓動。


延伸閱讀:

商業週刊  無垢三支舞  震撼全球 http://ppt.cc/KiP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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